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核心提示|给郑州市教育局局长写信的赵先生,显然不是一个人在“战斗”,郑州市民李小娜正在试图度过女儿莎莎“小升初战役”的黎明前的黑暗。这个小学六年级的女孩,每周花费过半的时间奋斗在昂贵的课外辅导班里,就连原本中午一小时的看电视时间,也被妈妈无情地剥夺了,这一切只为了一个多月后能考上心仪的民办初中。而像莎莎一家,在郑州市,毫无疑问是一个庞大的群体。
瞅瞅
一个小升初孩子的校外课程表
星期一下午5点半~晚7点半英语
星期三下午5点半~晚7点半数学
星期四下午3点半~5点半奥数一对一
星期五下午5点半~晚7点半语文
星期六上午8点~10点数学10点半~12点半英语
星期日上午8点~10点奥数一对一
画外音别人的一星期是7天,对于莎莎来说,她的一星期似乎只有一天:星期二,因为这是她一周中唯一没有课外辅导课程的一天。
疯狂的辅导班
每周16小时课,一年学费3万多
李小娜说自己正在饱受煎熬:女儿备考一个多月后的“小升初”,这成了全家第一要务,也成了她今年最大的困扰。“就想着她赶紧考完赶紧解脱”,为了激励女儿,也激励自己和爱人,她甚至在家里的小黑板上写下“决战40天”的字样。
“解脱”用在这家人身上再合适不过,噩梦般的束缚缘于民办初中通过考试招生、在全省范围内掐尖择优录取这道看不见的“枷锁”。
身高1.67米,写得一手好字,歌喉动人,学习成绩在全班数一数二,在李小娜眼里,12岁的莎莎一直都是个善良快乐、无忧无虑的宝贝儿。然而,随着小学毕业的临近,上个好初中的压力越来越大。
“民办学校师资配置好,学生素质高,好学生示范效应强,作为家长,我们希望孩子起步高一点,接受最好的教育。”李小娜说,在这样的想法支持下,尽管她家与全市排名靠前的公办初中一路之隔,通过划片上学不成问题,但是她还是希望女儿能考上南邻这所公办初中的民办学校。
“不上课外班想考上好的民办初中,几乎不可能。因为公办小学教的内容,考民办初中都不好使了。这些学校招生时,数学分数占比最高,所考内容又几乎是奥数,孩子们在校内学的内容很少考到。”李小娜说,“所以,孩子们弃公办小学的课不上,被拉到课外培训班了。真是累了孩子疲了家长肥了培训机构!”在现实的无奈与裹挟之下,李小娜一家人全力奋战在了备考路上。她为莎莎报了两个品牌的辅导班,一个是教授语数外三科的“精英班”,所谓数学其实内容绝大部分是奥数;另外一个是一对一专门辅导奥数的,每周一共上16小时的课,一年下来要花掉3万多元的学费。即便是如此高昂的学费,也没有阻止家长们为孩子报名的热情。“你可以到郑州的培训机构看看,楼道里全是学生和陪课的家长,走不动,比高考还疯狂。”李小娜说。 重压下的一家人
酷爱看球赛的女儿连看球的一小时也没了
“风雨兼程”“狼爸狼妈”“纠结痛苦”……记者搜索了当下最热闹的几个家长论坛,发现几乎所有经历过或正在经历孩子“小升初”的家长,都在念叨着这些关键词,甚至有人有感而发写下“一纸小升初,两行辛酸泪”这样的诗句。
李小娜说,自己和爱人在工作上还算顺风顺水,可是孩子的升学问题却变成了目前生活中最大的困扰。因为工作性质,要上夜班,接送女儿的重任常常由爱人一个人承担,这让李小娜十分愧疚,“他也很忙,可为了孩子,付出了全部”。
父母期望高,孩子自然能感受到。如果不是听妈妈说起,莎莎以前并不知道自己要考的学校是哪个。“我要考上,因为妈妈希望我上。”莎莎在电话中告诉记者。然而,背负期望的同时,她也背负上了沉重的压力。李小娜说,莎莎从没在父母面前抱怨过,最多只喊过累,可是这个才上小学六年级的孩子说,自己平时在补习班里做的是中招考试的英语题,接触的是初中的文言文,甚至还遇到过高二的考试题,一起补习的同学里有人同时上着3个数学班,“作业特别多,题太难了”。
酷爱球类比赛的莎莎,每天中午仅有的一小时看球赛娱乐时间,也被替换成了看书学习。
李小娜说,她最盼望教育资源能够公平、平均分配,民办公办都一样,“我也愿意安心等着划片分,让孩子享受没有压力的童年”。 无奈的班主任
至少一半孩子在外面上课
疯狂补习的另一个代价是,学校的正常课程势必被牺牲掉。
李小娜说,学校里会有人检查,如果学生想顺利在外面上课,家长就只能去医院给孩子开个病假条。莎莎说,她所在的班74个学生,至少一半上着课外辅导班。
莎莎的班主任沙老师证实了这种说法,“现在学校管得严,请假三天以上必须有医院证明,可即便这样,班里少十几个人是常有的事,最多的时候至少一半孩子在外面上课”。
沙老师记得很清楚,疯狂补习的情况,是最近三四年的新产物,“四年前,只有一个孩子请假在外面上课,现在家长都疯了一样给孩子报班”。
根据沙老师的说法,学校并不鼓励孩子们另报辅导班,并且严格实施请假制度试图限制这种现象,可是并不能阻止家长,无奈之下,她也表示理解,“教学内容确实有差异,特别是奥数和英语,他们(民办初中)的考试题太难了”。
沙老师还忍不住抱怨道,某些初中的考试择优制度也给小学的老师们带来额外的负担和压力,“比如一个学校来我们学校只要7个孩子,家长们就提意见要求老师给孩子补课,我们要付出工作之外的人力物力,帮别人招生”。
最让沙老师头疼的是,孩子们的心都不在学校,就像是过客一样,即使留下心也不静,班里的气氛非常浮躁,学不进去,“归根结底还是制度的问题”。
(应当事人要求,文中均为化名)
盘点
20年郑州“小升初”的5大变化
1
1995年之前
没有民办学校参与,单纯就近划片入学
1995年之前,郑州市的初中都是清一色的公办学校,采用兼顾公平的就近划片政策,“小升初”“免试、相对就近入学”。
2
1996年~2001年
民办资本萌芽,考试进入评定范围
上世纪90年代,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,郑州市出现了公办民助的新形态学校,但郑州“小升初”依然延续“就近免试入学政策”。
3
2002年~2007年
民办学校渐起,公办分校,电脑摇号
2002年,为弥补政府投入不足,河南开始出现首批公办学校分校,教师也在两校间流动,管理上更是由本校派人负责。
根据当时的郑州市“小升初”就近划片入学原则,如果学生不愿去片内初中就读,可以选择上公办初中分校或公办民助学校。报考分校或公办民助学校时,如果该校报名人数少于招生计划,直接可以去就读,否则就要通过电脑摇号来决定能否就读。
4
2008年~2012年
分校改制,独考独录
正是因为分校的参与,郑州市区“小升初”陷入无序状态。2008年,郑州市对市区13所初中分校进行规范化清理,即达到“四独立”条件(独立师资、独立法人、独立校园或校舍、独立财务核算)的分校转为民办学校,不能达到的要停办。民办分校完全自主负责本校的招生工作,可自行举行和安排本校“小升初”招生的考试时间、考试次数、考试题目和考试录取等。
5
2013年~2014年
民办初中,统考统录
为了减轻学生负担、规范招生秩序,2013年,郑州市区试水“统一时间,统一评价,统一录取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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